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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兰斯彻奇和马西波尔站在主庭的角落里，穿过保暖咒的恼人的寒冷逼得他连连跺脚。他的脸皱出了凶恶的表情，让人们都选择谨慎地远离。

 

这非常好，他是汤姆的精英，他最喜欢的一个，这当然需要人们的敬畏，大多数人都会识时务。

 

就那他妈的哈利森.伊凡斯不明白斯莱特林的事情是怎么运作的。他就是个不公平的角色。

 

每个人都是按照规则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才有今天的积累。那个伊凡斯却跳过了这一切，轻松得听人发指，他根本不配拥有他所得的一切！

 

“他到底哪里特殊了？”他愤愤地抱怨，“哪都不！就是这样！”

 

“呃，他不怕汤姆，”马西波尔有些忧虑，眼睛不安地四处扫视，肩膀拉着，手插在兜里。

 

“是，”兰斯彻奇嘲笑道，“那是因为他是个头晕脑花的傻子。别告诉我你也突然加入他的粉丝俱乐部了，马西波尔？”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冰冷。

 

“没，当然没有，”马西波尔含糊不清地应道，“我只是觉得搞他的话得谨慎一点……这才是谨慎派的处事原则。毕竟，他是属于汤——”暗金色头发男孩的话因为兰斯彻奇突然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被迫中断，对方的眼中闪烁着让人心呼“不妙”的光芒。“放开我，兰斯彻奇，不然我就去找别人，马尔福，怎么样？”

 

兰斯彻奇眯起了眼睛，不过一秒之后他的手立即从马西波尔的喉咙上离开了，后者夸张地表演了一场整理衬衫的苦情戏。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和汤姆的距离，”马西波尔继续道，这次小心了一些，尽管这只是一种屈服的谨慎，而不是面对汤姆时那种真正的畏惧。“但是你不能否认，至少现在，就算你不在乎他那种格斗的技术，也碰不得伊凡斯。他是汤姆的目标，不是我们的。如果你想对他做什么，要经过汤姆的同意……除非你想不经他的……‘指导’而行动？”

 

“我想你大概不会觉得很奇怪，我才是比你更了解汤姆的喜好的人。”兰斯彻奇的音调甜得吓人，“在你突然被猪油蒙了心之前，你和我一样觉得伊凡斯身上该开几道口子，但你现在突然觉得他是个值得我们主人注意的重要的人了？”

 

“当，当然不是，”过了一会，马西波尔又轻声加道，“但是那是里德尔的决定，不是吗？”

 

“你是个懦夫，”兰斯彻奇冷冰冰地说道，“没用的懦夫。当我证明我比伊凡斯要好得多的时候，你们其他人全都会感到抱歉。我本来以为我可以依靠你的帮助的，真不巧，看起来我想错了。”

 

“你想干什么？”马西波尔谨慎地问道，他的重心不安地从一只脚移到另一只脚，斗篷被拉得更紧了，抵御咆哮着咬人的狂风，“你要去找汤姆要许可吗……？”

 

兰斯彻奇仅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汤姆只在玩具没有玩坏的时候重视他们。”

 

 

汤姆一个星期以来都在“测试”和“辅导”哈利，这让哈利感到虚脱。从奇怪的角度讲，这是一种好的虚脱，一种让哈利上瘾的虚脱，因为汤姆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他不容许任何退缩的空间，步步紧逼着要哈利展露出他所拥有的一切。

 

这，好吧，坦白来说，这是哈利从未见过的辅导。这让他有点想起赫敏，但汤姆的手段比赫敏更加强硬，而且他能激起赫敏在他身上从未激起过的动力。

 

这让他又一次忍不住去对比汤姆和伏地魔的危险性（哦天，他什么时候开始区别他们两个的？），伏地魔靠畏惧控制他人，汤姆某种程度上也在进行这种控制，但是他真正的威胁在于他让你想去震撼他。这让哈利完全气疯，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就是有能力激起所有人这样的情感，包括他自己。

 

他不在乎赫敏超过他，但如果是汤姆，不好意思，都让让，他要发飙了。这不能怪他，汤姆奇迹般地擅长所有事，这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总结一下要点：汤姆在哈利心里燃起了一种焦急而坚定的火焰，他想和他成对，而不是输，弱小或劣等。他让他比先前都更努力地追赶，让他专心得好像那些严肃的危险都从未靠近过他一样。

 

汤姆对这整件事毫无疑问的严肃专注和注意是让他警惕……然而又不知如何解释的陶醉。这让他害怕，他真的不喜欢这样——他真的不喜欢自己就是有点喜欢这样。

 

这很可能就是“食死徒热潮是怎样兴起的”这个问题的答案，想想都让他又怕又想呕。

 

绝对不。

 

他在心里严肃地拒绝了让自己加入这个浪潮的选项。

 

不说这些了，有一件事倒值得一提：不论是在自己的练习还是汤姆的指导下，哈利的黑魔法都毫无长进。

 

他就是不能静下心让自己去做——这似乎成了最能惹恼汤姆，让他气到极点的事情。

 

哈利试图暗示那个最初的成功只是侥幸，而他其实是个超亮的光巫师，最后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手指令人惊恐地扣在了他的喉咙上。

 

决斗训练又一次变成了肉体相搏，但汤姆似乎又一次控制住了他那让人难以理解的脾气。

 

哈利的心过了好一会还在狂跳，而汤姆已经变得文质彬彬，尽管他对刚才的举动毫无忏悔改过的意思。

 

相反，他那双眼睛亮得吓人，简直看上去就很阳光。

 

不过现在，那种闪光也变成了阴暗的火焰。

 

“你很矛盾。”年轻的黑魔王说道，他的语气几乎可以说很随意。

 

“请问你说什么？”哈利低沉地问道，然后生气地皱眉，他才没想说‘请问你说什么’，他想说的是‘啥’。哦，那些纯血在抹消他作为自己的印记……好气。

 

里德尔凝视着他。

 

“你对你的生活有什么想法，哈利？”哦不，这声音听起来太温柔了。

 

哈利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找不到这个问题和对方想教他的黑魔法之间的联系。

 

斯莱特林继承人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靠得离哈利更近了，在看到对方不自觉的退后时唇上露出得意的假笑，然后停了下来。

 

“没，没什——”哈利抓狂地开口，被汤姆打断了，他似乎只是想等他开口回应，而不在乎他会说什么。

 

“你想继续当光明那方的小羊羔吗？”里德尔又向前靠近了一步，“王座上无人玷染的绝对纯善的黄金男孩，被困锁在纯洁的笼牢和其他所有人的期待之下？”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一步了，而汤姆一反常态地没有在这个距离的基础上继续逼近，而是规矩地将手背在身后。

 

即使很想，哈利也没有机会移开视线。汤姆也没有移开视线，他甚至都没有眨眼。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哈利？”他问了第三次，哈利怀疑这会是最后一次了。他突然意识到这和黑魔法之间的联系了。

 

他之前接受对方给他辅导，完全只做了逻辑上的分析：好处，坏处。嗯，他考虑到了这都会受到里德尔自己的逻辑和行事方式的影响。

 

但是他没想到这种学习牵涉到的生活取舍的问题，他没想到使用黑魔法会彻底颠覆他作为“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的角色。

 

某种程度上，他已经习惯了，习惯相信自己必须是光明的，从根本上就是光明的，所以他显然不能用那些魔咒……他不允许自己能用。

 

这很诡异，又让他很不安，汤姆在他自己不想提这桩心事的时候把它挑明。

 

汤姆似乎明白哈利的想法，他没有留时间让哈利在那复杂的头脑漩涡中挣扎。

 

“我说过你想堕落，”他轻声说道，“我还说黑暗中的兽群在等待将你吞噬，但是……尽管这毫无疑问是对的，我不会施以这个恩惠将你拉入我们的世界，亲爱的。你自己选，你会跳下去吗？”

 

哈利眯起了眼睛。这整个星期汤姆都在坚持不懈地控制他，改造他，现在这突然的让步是不和谐的。

 

一秒之后，哈利握起了拳头，里德尔才没有真的交出控制权，他没有。

 

他甚至怀疑对方有没有这样做的能力。他是在……用条件对他进行诱导。他故意逼他在他都不想要的选项中选择，送给他的每一根绳子都想让他绊倒自己，他想让他在美妙的选择权中将自己捆好，既不情愿又在自我意识的决定之中将自己献给对方。

 

“很好的尝试，”他最后说道，“但是不会有用的，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不知道，我会很失望。”汤姆假笑道，哈利僵住了，这让汤姆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有人说，我们害怕堕落，所以高度使我们畏惧。但是如果我们完全能控制自己的行动，并且有防止我们坠落的安全措施，那这种害怕就会变得毫无逻辑。”里德尔观察了他一会，“我们不害怕堕落，哈利，我们怕的是自己往下跳……我们害怕自己渴望堕落的欲望。”

 

“所以你还是觉得我想堕落？”哈利笑了。

 

里德尔挑起了眉毛。

 

“你在我这里，不是吗？”他终于移动了，伸出一只手，像是要与他握手，“所以，亲爱的，你还想做黄金男孩吗？”

 

觉得很想笑，哈利还是握住了那只伸出的手，他没得选，不是吗？汤姆对他露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咒语在他的唇上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低语，然后他让他们两个都转了起来，哈利的魔杖伸了出来。

 

一个成功的咒语。

 

他人格中的裂缝不断扩大，最后变成一个撕裂的大缝。

 

哈利咽了一口口水，盯着被自己毁坏的训练模具。

 

“非常好。”汤姆低沉柔和地说道。他走开了，那种得意嚣张的不再关心暗示着他很满意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成果，哈利完全按他预想的行动。

 

哈利收紧了下巴，目光焦灼，然后爆出一条咒语——尽管汤姆马上惊讶地转过身抵挡，咒语还是击中了目标。

 

结实地击中。

 

里德尔倒在了地上，而哈利悠哉地走了过去，俯下身子。

 

“如果我想要堕落，那你是什么？已经堕落却还想爬得更高，想与神比肩的男孩？如果不是，你偷金做什么，喜鹊？”

 

他们凝视着彼此，有一瞬间，哈利想伸出一只手。

 

但是他没有，他走出了训练室，里德尔的笑声在他身后回响，钻入他的身体，勾起他心灵深处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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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时间：喜鹊偷金今天是第二次在PP里被用到，之前一次是一开始大家都在场的在休息室的那一次交锋。很直接地解释这个典故呢，就是《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的某一集都有提到的，喜鹊喜欢亮闪闪的东西，会把它偷回自己的巢里。英文里也有直接用magpie比喻有收集癖好的人。

但是我一开始就很想用另一个故事来解释，就是快乐王子的故事。王子本来是身上贴满金子的雕塑，后来让燕子/喜鹊（so sorry我记不清了）把自己身上的金子揭下来送给有需要的穷苦人家……这个童话可能是从“偷”的习性得到的灵感吧。我觉得快乐王子的这种牺牲精神和这篇文里哈利的救世主情节是很相似的。不过一般的喜鹊还是没有这么有觉悟地为大爱服务，还是出于自己想要才搬运亮闪闪的东西吧233

所以，划要点：偷金喜鹊，坏男孩！汤姆

快乐王子救世主！哈利

注释over!

莫斯科机场发来勤奋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