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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哈利，是吧？”

 

哈利抬起头，对这次有个不是里德尔的人来侵犯他的私人空间感到有点惊讶。

 

他对他现在这个“客人”也只是稍微多一点欢迎，而且如果不是坚持里德尔最烦原则，他会说比那个斯莱特林继承人更不想欢迎。

 

“兰斯彻奇，”他简短而敷衍地招呼道，“你来干嘛？”

 

“我想和你道歉。我觉得我们——”

 

“说你真正的理由，”哈利打断了他，挑起眉毛，“不用说安抚人心的客套话了，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

 

兰斯彻奇的下巴收紧了，鼻孔中喷出愤怒的气息。哈利回以一个既无辜又挑衅的笑容，眼神仍然冰冷。

 

他听说过兰斯彻奇的光辉历史了，这个男孩之前就对他全无好的想法，现在这样非常可疑。

 

“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明白斯莱特林的事情是怎么运作的，伊凡斯。”对方冷冷地说道，听起来有一些细微的不悦。

 

“你也不，如果你就这样直白地展露你的情绪。你到底想干啥？说不定我们能达成某种协议？”哈利主动地说，实际上只是想让对方赶紧走人。他觉得这样周旋很无聊，尽管套取信息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兰斯彻奇盯着他，不敢置信。尽管那对讥讽的嘴唇上的厌恶和轻蔑已经开始稍稍减少，哈利觉得那全是因为震惊，而不是什么态度的转变。

 

“我不想你缠着汤姆，破坏这里的秩序。”过了一会，他说道，“反正他也只会让你心碎。哈利，说真的，为了你的利益——”

 

“行啊，”哈利又一次打断。

 

“我也明白他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但是你只是一个玩具——啊？啥？”

 

“我说可以，兰斯彻奇。”哈利重复了一遍，翻了个白眼，“我对你的要求完全没有意见，我本来就不想成为你们小群体的一员，如果你能让他走开，我很欢迎。”

 

兰斯彻奇还是目瞪口呆，就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脑理解模块完全空白一样。

 

“你……想他走开？”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要他留你一个人？”

 

“恭喜您理解了这么浅显易懂的话语”哈利毫无波动地回答，“你帮不帮我？你最近似乎挺招他讨厌的，是个合适的寻求建议的人选。”

 

他不敢再让里德尔找出更多关于未来的事了，他付不起这个风险。前一晚，他独自在有求必应屋练习一忘皆空，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一条出路。

 

如果他能让里德尔忘记未来的事情，对他视若不见，或者尽管相当令人恼怒地侮辱他的人格，将他视作已经崩坏的玩具……时间线就会恢复原状。应该吧。

 

他只要里德尔放松一会，不要那么敏锐地洞悉一切事物，他就有相当大的成功的机会。

 

他不傻，尽管里德尔现在有种种种种靠近他的倾向，但他还在提防着他，尤其是现在。他可以对哈利的袭击一笑置之，但那双眼睛变得阴暗并且充满了计算。

 

尽管小小的胜利令他愉悦，他不敢把自己全部的努力赔在这上面，他的胜利只会招致里德尔更大的兴趣。这有点像军规第二十二条的情况：失败意味着里德尔会冒出越来越多贪婪的目标，并且对哈利和未来掌握越来越多的信息；但是赢了反会助长里德尔探索一切的决心，而且短期的胜利有多愉悦，哈利长期的保持低调的目标就越受碍。

 

“我没有招他讨厌！”兰斯彻奇愤怒地嘶吼道，“你怎么敢——你这无礼的混账！”他做了明显的努力冷静自己，脸上覆上一张难以解读的面具。

 

真有趣，汤姆好像是一个开关，哦，不过所有的食死徒宝宝都是这样不健康地痴迷年轻的黑魔王的。

 

“我接受你修正过的提议，”兰斯彻奇僵硬地说，“毕竟我们似乎有相近的目标，”过了一会，他的面部稍稍放松了些，“你也没那么糟糕，伊凡斯。”

 

“你的意思是你不再把我看成你地位的威胁了。”哈利修正着，翻了个白眼。他不会对对方说‘你也没那么糟糕’这样的话，他还是觉得对方实在无法忍受，尽管他也似乎很有潜在的利用价值。“你有什么对我有利的建议要说吗？”

 

兰斯彻奇清了清喉咙，然后把手拿进口袋里掏出一只……戒指。哈利没有伸手去接，所以他只好把它放在他们两个之间的图书馆桌子上，戒指发出含有怒意的撞击声。

 

“这上面有个小小的咒语，会招来别人的厌恶。”他简洁地解释道，“是适用于汤姆的，如果你戴上它，他就会开始远离你，虽然不是马上见效，他对你的兴趣也会逐渐降低。”

 

哈利看了那个玩意一会儿。

 

“你之前又打算用什么计划让我戴上这个东西？”他语气太过愉快地问道。兰斯彻奇脸红了，但向他投以了更认真的眼神。

 

“你不像看起来那么蠢。”

 

“你像，”哈利回嘴道，“如果你以为我会从你那里收下一个这样的玩意。”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强忍下自己对“兰斯彻奇”这个名字不自觉的敌意，试图让腔调听起来正常一些。“没有冒犯的意思。”

 

“考虑到我不符合看起来看起来蠢这个大前提，我会把这当作对我惊人的智力的赞美。”这句话是怒吼出来的，兰斯彻奇的拳头已经握了起来，但他摇了摇头，“你知道怎么自己操作厌恶咒吗？”

 

“你可以教我啊。”哈利说道。兰斯彻奇的鼻子皱了起来，似乎想想都觉得很厌烦。

 

“我不喜欢教人，”他回答道，“所以我想你该拿着这个戒指。”

 

“除了使用魔咒，你还有别的什么建议吗？”

 

“我本来想说你平时的样子就足够让人讨厌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似乎觉得你有趣，而且真的喜欢你。”

 

“是另一种情况吧，我非常怀疑他会喜欢任何人。”

 

兰斯彻奇好像因为他的话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露出非常憎恶的表情，哈利只能忍住又想翻白眼的冲动。

 

“当然，除了你之外，”他补充道。对方的情绪好像突然稳定了下来，尽管他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哈利。

 

“我是他最喜欢的。”

 

这就是对方找上门来的原因了吧，至少哈利现在是这么认为的。这就是所谓的斯莱特林的事情的运作方式，斯莱特林政治就是扰乱头脑的恶心混战，底下有一层又一层复杂的战场，不断缠绕哈利的是一个叫里德尔的巨大麻烦，后者手握的权力让他深陷权力斗争的中心。

 

 

哈利宁愿有他自己的名声，而不是攀附年轻黑魔王披风的末端。

 

“让我们一起祈祷这种偏爱长长久久，”哈利回答道，“好了，说对策，如果你想起点作用。我可以试着再扮演其他角色，但是他开始怀疑了。”

 

“你一开始就应该不要伪装，也不要搞神秘。”兰斯彻奇嘲讽道。哈利这一次真的翻白眼了。

 

“事与愿违而已，我一开始想做个平庸的可怜虫。”

 

“哦，那可没有事与愿违，”兰斯彻奇说道，让哈利忍不住怒视他，“不管怎么说，我勉强同意你的观点，”对方继续道，“新的角色已经不管用了，你演的那样——”这个斯莱特林突然停住，脸色难看，眼睛因为不愉快的想法暗沉下来。

 

哈利看了对方一会，然后不耐烦地甩了本书给对方。

 

“我演的那样？”他逼问道，但兰斯彻奇只是摇了摇头，完全否定的样子，还是过了一会之后才给出这个回应。

 

“没什么，对了，你有没有考虑过用忽略咒？或者就是走开，去找别的朋友？”

 

哈利突然抓住了要点，激动得睁大了眼睛。

 

“我对他来说不同，有趣，就是因为我试图远离他，变得不起眼……如果我像你一样，试图接近他——他就会感到无聊然后放我离开！”

 

超完美的推论。

 

“我不觉得那会有用，”兰斯彻奇坚定地回答道，“他马上就会看穿，而且你不想被他发现的事情也可能被他看破。”

 

“不，”哈利反驳道，“你不想让我试只是因为这不会马上让你的愿望成真，而且会扰乱你说的‘原本的秩序’什么的。”

 

“我可以直接把你真正的意图告诉他。”兰斯彻奇警告道。

 

“是，你可以……但那会让我们共同的长期利益泡汤，不是吗？”

 

兰斯彻奇怒视着他，眼睛眯起，嘴唇紧绷。哈利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教我怎么做一个理智的里德尔粉，赛古纳斯。”

 

汤姆抬起了头，比愿意承认的更加惊讶，那个总是消失的哈利不仅在星期五的晚上留在了公共休息室，还主动靠近了他的桌子。

 

他马上谨慎了起来，想知道对方玩的是哪一出，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那个男孩还是和平常一样恬迟钝又厚脸皮，因为他毫不注意学院的里系统平常运作的样子，就直接向他走了过来。没有人主动接近过汤姆，都是他让他们过来，或者用某种方式暗示他希望他们这样，就是从没有人被允许主动走到他身边过。

 

“你们会介意我坐在这里吗？”哈利微笑着问道。哦，至少他还问了，但这还是不符合他们做事的规则。

 

他的追随者都僵硬地看着哈利，等着他说同意或不同意。

 

“完全不介意，”尽管哈利的出现在意料之外，汤姆几乎毫无停顿地回应道。“赛古纳斯，阿布拉萨斯，站起来，”他指挥着，做出安抚的手势。

                                                                                              

被点到的两个人表情都微微僵硬了起来，但是他们一言不发地按他吩咐的那样行动——他们当然会这样，他们永远不会敢反抗他。

 

哈利坐了下来，不管外表看起来多么自信，汤姆能看到那双眼中身处这里的不适……那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所以，哈利，是什么风又把你吹到我的这个小小角落来了？”他微笑着问道，“有人让我以为你是个不常来的客人啊。”

 

男孩似乎在强忍咬住牙齿的欲望，尽管他的表情平静得可以，伪装在一种模糊的愉快之中。

 

“其实，我都不太认识我们学院的其他人了，又突然有种奇怪的想要社交的冲动，别担心，我也觉得很困扰。”哈利干巴巴地说道。

 

他看了对方一会，仔细地观察着他，然后眼神扫过他的追随者，寻找肮脏的手段或阴谋的痕迹。

 

他的目光停留在兰斯彻奇身上，这个男孩没有像他往常那样对伊凡斯的存在表示抗议……尽管他可能是学乖了，汤姆个人更倾向于怀疑，并且总是会选择怀疑。

 

“真的是这样，我说过你会被拽进我的世界的，亲爱的。”他轻声说着，轻得恰到好处。

 

“或许我是来这里给你捣点乱的？”哈利假笑道，笑得那么阳光而嘲讽，让汤姆进一步怀疑他潜藏的目的……但或许这又是一个新的角色欺诈？还是说是真实的个性的展露？汤姆眯起了眼睛。

 

“我只会因为你的尝试更加爱你，小宠物，”他回话。哈利看上去想因为这个称呼打他的脸，但是他忍住了冲动，眼神也没有移开，还是牢牢地和汤姆对视着。这个对视维持得太过刻意，就像故意不去看别的地方一样……

 

不过，他自己本来也没想一直盯着哈利……

 

他的眼睛因为感受到另一场游戏的开始闪烁。从哈利出现的那一秒开始，他从未觉得对方会因为游戏和目的以外的事情来到他身边，哈利身上有太多的怒火，像一个随时可以爆炸的炸弹。

 

但是现在他来到他身边，就是因为他想这样，就是因为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渴求他的关注。

 

这几乎是让他后悔的胜利，但起码是胜利，而他从不打算接受胜利以外的东西。

 

“我会把它当作一个挑战的。”哈利假笑道。

 

“请务必这样，如果你不想输得太惨的话。”汤姆礼貌又嘲讽地点了点头。

 

他们打量了对方一会。

 

然后谈话继续，被汤姆精心掌控着。

 

只过了一会儿，如果不是房间里暗涌着的紧张，还能更快，气氛缓和下来了。他私下认为哈利很适合加入他的小团体，尤其是只过了那么一会他就看上去在互讽的交锋中真的享受了自己。

 

他会用这是更深一层的冰霜，戒备和虚假的舒适形容这个场景。

 

不过，尽管他很满意看到自己最新的计划进行得这么顺利，他最喜欢的还是在所有人都准备去睡觉的时候，把这些舒适一扫而空。

 

当然，他是不知道哈利具体的计划，但是看他先前的表现，这很容易猜到。

 

“很有风险，甜心，假装享受我的陪伴……谎言有一天会成真。”

 

哈利僵硬了片刻，然后转过头面对汤姆，眉毛挑起。

 

“你让我接近也很有风险，里德尔。你给我攻击你的机会。”

 

“没有人能真的接近我。”汤姆轻轻地笑道。他们都以为自己接近了他，了解别人不知道的信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他们只不过是他掌中的玩具罢了。

 

“他们没有，”哈利同样轻柔地回答道，“但我不是他们的一员，是吧？我了解你，汤姆.里德尔，我知道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会做的那些事情。”

 

他的愉悦因为这些话语蒸干，他看着对方，像蛇罐中观察着敌人的恶蟒。

 

“有趣的假想。”

 

“是事实，其实。”哈利温和地纠正道。

 

“但你能真的接近我而不让我把你的谜团解开吗，伊凡斯？”他挑战道，“你今天在这里就是这个理由是吧……来接近我。”

 

他不是很确定这是怎么连接到波特的计划的，但是他会发现的，而且他总会展露绝对的自信和无所不知的样子吓唬对方。

 

哈利的身姿纹丝不动，但是那双眼睛闪烁了一下，很好，他当了太久诚实的狮子了。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哈利耸耸肩，又一次转过身。

 

汤姆微微笑了。

 

在这种双方都无比清楚两人之间存在进退两难的情况下玩耍的状况很奇怪……不过这也让一切更有意思。

 

他就知道这会有意思的。

 

“晚安，哈利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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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尼黑发来更新~ 住的酒店窗外一直飘来我的云音乐歌单，让我在修这篇翻译的时候真的很想很想破门而出去和歌友对歌23333

我翻这篇文很快乐，希望大家看着也能开心~

 

注释：第二十二条军规(catch 22),有兴趣的朋友自己百度吧，用我的话来解释，就是大张伟大老师的：怎么着儿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