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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哈利盯了对方一会，不敢相信他就这样直接地说出了这样的问题。

 

当然，汤姆很清楚哈利已经了解了他“黑暗”的那一面，但是这对那个家伙整天扮演的模范生面具来说也太奇怪了。

 

“感觉很讨厌。”他愤怒地说着，打量着里德尔，“我觉得它邪恶得糟糕透顶。”

 

汤姆看了他好一会。

 

“那你是有些训练了。”汤姆柔声说道，唇上出现邪恶的微笑。

 

“啥？”哈利皱起眉毛，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嗯，我说的‘训练’……”汤姆轻快地改变了用词，“不如说是洗脑。”

 

哈利威胁地眯起了眼睛，疯狂地忍耐着直击里德尔的脸的冲动，他收紧下巴，肩膀也不觉发紧。

 

“我没有被洗脑，”哈利肯定而冷酷地说。里德尔看起来一点也不困窘，反而拍了拍哈利的脸颊，眼中闪烁着糟糕的光芒。

 

“你当然没有，小宠物。”

 

操，这个昵称让他终于忍不住向对方挥拳，然后里德尔也立刻作出了反应，他抓住他的拳头，把他的手臂扭到了背后，同时将他扭了过来，所以现在哈利的背靠在了汤姆胸上。

 

“正确的黑魔法防御技巧第一条，”里德尔柔声说，“尽管迅敏的突然袭击经常可以满足你的需要，但是任凭荒谬的想法和情绪控制，失去清醒的大脑从来就对你没有好处。我碰到你敏感的神经了吗？”

 

“我他妈不是你的宠物，而且我没有被洗脑！那是黑暗的那一方才会做的事，光——”

 

“我没有在问你对黑暗一方的意见，哈利，”汤姆和缓地打断了他，“我是在问你对黑魔法的意见。”

 

“有什么区别？”哈利冷笑道。里德尔的手抓紧了一些。

 

“这就是我说的洗脑的内容了，”他平静地说道，“现在我可以放开你了吗？你还想再打我一次吗？作为你的老师，我在这里向你索取应有的尊重，不过，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不到……啊，应该说控制不了自己，那我可以直接把你的手臂折断来帮你达成这个礼仪。”

 

哈利僵住了，他能控制自己！他咬紧了牙齿，但他不情愿地承认里德尔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你可以放开我。”他冷冷地说道。他马上就被放开了，又一次被推开。然后汤姆又一次开始观察他，就像任何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回到洗脑的话题，这种反应很明显暗示了你对黑暗的真正意义知之甚少，几乎一无所知，对黑魔法也是这样。”汤姆陈述道。

 

“你可以这么说吧。”哈利怒气冲冲地应道。里德尔投过一个警告的眼神，但那很快又消失了，他的脑袋歪了起来。

 

“定义一下黑魔法，哈利。”他比哈利预想中更有耐心地指导着，“除了名字，黑魔法和光明魔法之间还有什么区别？”

 

“一个好，一个坏。”哈利想都没想就回答了，然后他愣住了，开始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对上汤姆凝视的眼神。对方向他致以一个不算特别好的微笑。

 

“你会说黑巧克力是邪恶的吗？”

 

“别搞笑了，”哈利又想发火，感觉头开始痛了。

 

“那就是说你明白黑并不等同于邪恶，在你片面而幼稚地假设邪恶真的存在的基础上。”

 

哈利微微皱起了眉头，邪恶当然存在，他都见过了，那就叫做伏地魔。不过，他可以承认第一点……可能可以，大概可以。

 

“黑魔法和黑巧克力不是一回事。”

 

“那我们回到黑魔法，告诉我，黑魔法是什么。”汤姆引导道，他看着哈利的眼神几乎可以说是慵懒的。

 

哈利愤怒地瞪着他。

 

“我不知道。”他声音微弱地承认道。汤姆挑起了眉毛，唇上浮现一个得意的笑。

 

“哦，你说什么，伊凡斯？”汤姆听起来像一只得意的猫！哈利瞪得越来越生气了。

 

“你告诉我，里德尔。什么是黑魔法？”

 

“黑魔法是由愤怒或仇恨这些负面的情感引起的魔法，与之相反，光明魔法是由更加积极的情绪支撑的，比如快乐，或者希望。”

 

“……所以黑魔法更加不可取了。”哈利对这个定义思考了一会之后争辩道。“被仇恨和痛苦支配不能成为做任何事情的理由。”

 

“这和目的不能混为一谈。”斯莱特林继承人回击道，“这是在说你驱动魔法的力量来源。是的，或许这使得黑魔法的基础更带攻击性，但是这就会让它变得不好或者邪恶吗？”汤姆质问道，“我觉得不会。你可以用黑魔法来保护你的朋友，或者治愈他人，尽管你是在用负面的情绪为你的魔法提供能源，这和光明的魔法也可以造成损害和痛苦是一个道理。”

 

“是，但是负面的情感肯定会让它更倾向负面的行为，不是吗？”哈利反问道，眉头不觉皱了起来。“不可饶恕咒被叫做不可饶恕咒是有原因的，它们肯定不是好的东西。”

 

“你是那种把任何事情都要上升到伦理问题的人，是吧？”汤姆阴暗地喃喃道，然后摇了摇头，“假如我暂时容忍你这种没有意义的价值观，然后我们采用你坚持的用目的评判魔法的观点，而不是从魔力源的角度出发……如果一个人用夺魂咒来拯救别人的生命，你会怎么看？让一个人克服恐高从高处跳下来逃避危险，怎么样？这会让夺魂咒本身变得‘好’或‘不好’吗？”

 

哈利想了一会，这是假设使用夺魂咒有好的初衷，并有好的结果，但是这个行动本身并不是好的，呃，剥夺别人的自由意志当然永远不会算是好事？

 

“不可饶恕咒之所以被叫做不可饶恕咒，”汤姆仔细观察着哈利的表情，继续道，“是因为它们总是被和不道德的事情牵扯到一块，所以社会把它们也归结为不道德的存在。”

 

“而你却不这么认为。”哈利指出。

 

“我不认可道德这个观念，而且在任何能采取最有利我的行动的情况下，都不会听随那些所谓的外界的意见，”汤姆承认道，“道德是社会给人的压制，而我拒绝被限制。我没有道德感，所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不可饶恕咒在黑魔法中也算是一种异端，它们有特殊的分类……在大部分的黑魔法之中，没有什么不好的特性让它比光明的魔法更糟或更‘邪恶’。”

 

“但当你的魔咒是由仇恨驱使的时候，当然——”哈利觉得无比沮丧而烦躁。

 

“魔法就和其他任何一种工具一样，如果你想从道德的角度去看待。”里德尔打断道，“光明和黑暗只是两种不同的运用方式，所以这些方式的正义完全取决于使用者和评判者取用的道德观点。”

 

哈利的心里山摇地动，他的整个世界观都动摇了，不仅仅是动摇，还被撕碎散落得到处都是了。他直直地看着前方，目光飘忽。为什么一年级的时候没有教过这些？这不是基础的魔法概论吗？他不确定该不该信任里德尔的话。

 

汤姆再次继续了：

 

“很少有完全光明的魔法，也很少有完全黑暗的魔法。一般来说，它们要更加复杂，举一个典型的例子，你应该想不到，就是你熟悉的守护神咒。它是由快乐这种‘光明’的情感支撑的，但是，如果你快乐的回忆是彻底摧毁一只摄魂怪，或者谋杀一个人，那又怎么样？”

 

哈利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还有，”汤姆继续道，“有一个黑魔法叫做伤害转移，它是一种由报复的情感支撑的治愈魔法。它把伤害从‘被害人’身上转移给你想选择的任何人。治愈是一件‘好’的事情，不是吗？保护你的盟友通常不会被看做一件‘邪恶’的事情吧？”

 

“嗯，我知道了，”哈利生硬地打断了里德尔显然还要继续的例子博览会，“光明不一定等同于善，黑暗不一定等同于恶，它们只是有不同的……原料。”

 

汤姆的眼中有一种满意的神色。

 

“没错，所以，我再问一次，你对黑魔法有什么感觉？对学习它现在又有什么感觉？”

 

哈利沉默了一分钟。

 

“如果这是它们唯一的区别……我会去调查的，因为你有可能在撒谎……那为什么黑魔法会像现在这样被丑化？人们应该都知道你说的这个才对啊，那为什么黑魔法会被那样禁止？”

 

“因为它很强大，而且最擅长它的人倾向于有更黑暗的人格，往往会选择更黑暗的一方。黑巫师不喜欢引领那些善良的生命，因为他们的魔法是痛苦的火焰。”

 

里德尔的眼睛对上了他的，视线紧迫。

 

“你可能是光明那方的，哈利.波特，但你很有可能不是一个光明的巫师。”

 

“我可以使用守护神咒，”哈利在控制住自己之前忍不住喊了出来，“我是一个光明的巫师。”

 

“大部分人都不是完全仅能使用一种魔法，”汤姆否定道，“你的黑魔法很有可能会更加优秀，你的守护神是烟雾状的吗？”

 

“是一只牡鹿。”哈利冷冰冰地说道，他的头脑在旋转。他是光明的。他当然是光明的，不是吗？“从我十三岁开始就是这样了。”

 

汤姆愣住了，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哈利。

 

“你十三岁就能用守护神咒？”

 

“你是说有形的吗？”

 

“有清晰的形状。”汤姆限制道。

 

“是啊，”哈利说，“那又怎样？都说了我是光明的巫师了。”汤姆还是盯着他，歪着脑袋，“我猜你是对我产生了错误的观点吧，”哈利乘胜追击，“你很难过是吗？”

 

“转移伤害的咒语是这样念的，治好你自己的肋骨。”汤姆突兀地命令道，眼神强硬，哈利挑起了眉毛。

 

“你想让我用黑魔法。急着证明自己的观点，是吧？你可以直接承认你错了嘛。”

 

“如果你对自己那么肯定，就用啊。”汤姆反过来挑衅了他，哈利不满地瞪着对方。

 

“如果我拒绝呢？”

 

“……那五十年之后，我保证折断你第一个被我遇见的朋友的肋骨，”里德尔笑得甜甜的，哈利越发生气了。

 

“……魔杖要怎么动？”他不情愿地咬牙切齿地问道，心脏狂跳。汤姆一边教他，脸色一边变得再次明快起来。尽管不情愿，哈利不得不承认自己注意到汤姆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而且自己真的有点，有点享受被他教的过程。

 

“你知道我会把这个伤害转移给你是吧？”他问道。汤姆露出了“你是白痴才需要把话说得这么白”的表情。哈利翻了个白眼，轻而易举地找到自己对伏地魔和里德尔复仇的感情，然后念出了咒语。

 

下一秒，里德尔发出了微弱的吸痛的声音，哈利马上看向了对方。他……他真的这样做到了。

 

“第一次，令人印象深刻，”汤姆吸着气，对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尽管那个笑容中有奇怪的锋芒。哈利的手不自觉地移到自己的肋骨上。没有受伤。完全被治好了。

 

这一次，轮到哈利僵住了。他用了黑魔法。而且……这感觉……很自然。他的魔杖在手中碰撞，里德尔笑了。

 

“感觉很好？”斯莱特林继承人听起来像一只满意的猫，但他还是平静地坐着。哈利握紧了自己的魔杖，忍不住跳了起来。

 

“我不要做这个了，”他焦虑地拒绝道。

 

这一切把他的内心弄得翻江倒海，这一切都是错的！而且……他本来一直是光明的，他不可能是一个黑巫师！即使从这种新定义来看……黑魔法听起来很吸引人，但它更倾向黑暗的那一方啊……他……不论汤姆怎么说，放纵那些感情都是危险的。

 

糟透的是黑魔法用起来让他感觉那么好，几乎就像光明魔法一样。

 

“它不比光明的魔法好。”他固执地说道。哦，提到守护神咒，他不是很确定自己还有没有接触过别的光明的咒语，因为他学到的大部分的咒语都是非常中性的。

 

汤姆眯起了眼睛。

 

“你真的感觉不到光明魔法和黑魔法哪一个更好用？不可能，除非——”里德尔僵住了。

 

“除非？”哈利挑衅道。斯莱特林继承人也站起来了，动作流畅而优雅，以一种令人不安的随意感将魔杖指向自己的肋骨，修复伤口。哈利感觉自己什么也不会。他真的超不喜欢这种感觉。

 

治愈魔法。他把这列到他要学的目标清单的下一个了。即使里德尔不“辅导”他这个，他也可以在自己的时间自学，只要不像现在这样处于劣势就好。他很讨厌被里德尔打败的感觉，讨厌对方轻松获胜，而自己虚弱无力的感觉。

 

他想要赢。

 

“下一节课是明天，变形。”汤姆突然简洁地说道。这让哈利……非常不安，他为自己情绪的转换眨了眨眼睛。里德尔连一句讽刺挖苦的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房间。

 

他不是在感到忧虑……就是……呃，好吧……里德尔总是会攻击他，嘲笑他，他也不是不觉得那样不好。

 

最大的问题是，他做的事到底是错的，还是对的。

 

 

汤姆皱着眉，大步离开那间房间。

 

哈利森这样是不正常的，他明显有黑魔法的天赋，第一次尝试就成功地使用了伤害转移咒，再加上他以前从没用过任何其他的黑魔法，这更加证明他是个天才。

 

他是天生的黑魔法的天才。

 

但是他可以使用清晰显形的守护神咒。

 

灰色。

 

他当然读到过关于灰巫师的内容，但是真正的灰巫师是非常稀有的，至少，灰色领主是非常稀有的。当然有很多灰巫师，大部分人都是在光明和黑暗的中间，很少有纯粹的一边倒。但是灰色领主……

 

哈利有足够的力量成为一个灰色领主，但是汤姆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他还不完全确定，但是他能看到那种可能性，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大。

 

不过有一件事已经确定了：他不允许光明的那方将他占为己有。

 

他需要开始计划了。

--tbc----

这章翻得很快，请随意捉虫w

本来想从辩论的角度做一个这章汤姆的诡辩术的分析，不过都说白了可能大家读着也没有这种神叨叨的“哇好有道理”的感觉了，嘻嘻

希望大家假期/学期愉快~

（我大概下周就有电脑了，快乐）